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教室

翻了翻昔日的日誌見到以下幾行文字:「近來身邊多了一種平實自在的牽絆,是新的力量。不需要太多,一點點就夠。」想起了他,還是不禁會心一笑。過去的生命裡,他的的確確成就了一股專心向學的心願。知道有人陪你一起努力,知道有人和你一起討論不會的難題,無聊時陪你訕笑,嘴裡說著一些不入流的話在當時不大變動的日子裡,注入了重新認識一個人的喜悅。

沒有和太多的人說過他在心中的意義,某些感覺透過話語的表達,會失真、誤解他早已淡出我的生活,朝向另個精彩的世界邁進,我想我走進不去,也無須進去。所謂美好,只要一點點,就能銘記在心。
 
我只是一直默默祝福著。


念書在近來時而感到力不從心、耐性不足,常常遭受瓶頸無以名之的壓力在期末考前夕。大學,一個人念書的環境其實滿寂寞的,屬於我們屬於充滿記憶的教室都已不再屬於了
  
腦海裡再一次浮現他。

2011年6月3日 星期五

拇指

回到彰化,打開家門那刻父親掩飾不住地笑容,吃吃地說:「怎麼沒有打電話叫人載」公車站離家裡其實五百公尺不到,走幾步路即可到達。只是,家人還是有著無微不至的關心,即使一點點的路程也捨不得孩子累。從很久以前我便發現:每次久久一次回到家,父親都顯得非常雀躍,幾乎像收到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般歡喜。
 
有多少的日子他和母親在家,期盼孩子一聲來電,知會他們就要返家了?我只知道,每次進到房間時會發現棉被都被方方整整重新鋪過褶過。

和父親聊得很開心,言語間偶然看見他的小拇指被包紮起來。

我:「手?受傷了?」

爸:「就做工作被壓到,休息兩個禮拜了。」

我:「喔,」我皺了皺眉 「那骨頭還好嗎?」

爸:「阿碎掉了,半截指節。」

「。。。。。。。。。。。。。。。。」

打電話通知哥時,我全身已不由自主顫抖起來,抖動得很急遽。
 
我想哭。

姊回家的時候告訴我她早已知道這件事了,原來爸受傷的隔天她恰好回家。我問母親:在電話裡怎從未提起這件事?媽說爸交代不要講。多講,也不會比較好,多講多一人操心。

爸受傷當天,晚間五點被送到彰基的急診,奈何患者太多,一直等到八點多才有病房。等待過程爸只能用砂布努力將傷口緊握,血水還是不斷滲出。輪到他時,血早已都固結了,紗布和著血液血絲黏在傷口上。而護士在拆的當下。我的心閃過撕裂聲。
 
像見到從小到大的堅困守護著我的守護神受傷了,有個畫面一直佇留在我腦海。小時候父親背著我,雙手緊握住我的雙腿。當我越長越大,重量越來越重,父親仍勉力駝著。後來,我終於站得穩穩直直的了,望向彼邊的遼闊世界,腳底踩的是父親弓平的背,他不願我有任何跌落的機會。
 
但是,他的背在我站得最高最遠時,已再也無法直立了。

重新端詳父親的臉,已沒有顯露任何的痛楚。他只是調侃地說:「做工本來就是這樣。沒什麼啦。」這真是底層工人的宿命嗎?父親在我返家前兩個星期來遭受多少疼痛煎熬我已不可知,不敢想。

2011年6月2日 星期四

北韓大叛逃

晚間,經過圖書館的雜誌區看見一本被翻出來的09年國家地理雜誌,封面挺新,寫著「北韓大叛逃」五個大字。內容敘述一直以來,北韓因糧食缺乏致使生靈塗炭,90年代甚至造成大飢荒餓死許多人。許多北韓人民有萌生逃到國外的想望。只是,要逃離這個國家何其不易,邊境有嚴密的軍隊負責看守,發現欲潛逃之人即開槍射殺,加之電網防護,能越過這兩層障礙已純屬慶幸。
 

到了中國,還是兢兢業業怕被有關單位查出,曾經中國是願意收容這批「難民」的,後來因觸怒北韓而下達禁令禁止,查出即遣返回國。既然北韓見著逃出的人民都會開槍射殺,又如何能容忍那些被遣送回來的呢?槍斃、勞改。
 

雜誌記錄照片,並一五一十講述人民逃走的路線,以及哪個人道主義者願意在外提供協助。雖然我疑惑,這些資訊一旦被公開不是加深了往後想潛逃的人民的困難度但心中仍愕然於一張張照片提供的完整紀實性。有了它們,才得以讓更多的人眼見每人遭遇的景況。
 

照片之所以重要,不單單只是用來愛美留念、標榜藝術,更多的是:它能承載社會的重量。
 

後續訪問逃到南韓重新「改造」的人,確實,南韓對他們而言如一座繁華的都市,五光十色,舉目所見常常是此生從未認識的新事物,而他們如何適應並重新融入人群,又是另一番煎熬了。
 

雜誌裏,我無比清晰看見一行字:「在地的南韓人,並不關心這些人。」漠視。

環境不好又沒人關照,怎麼活下去呢?時空交錯般,我在圖書館裡藉著報導與照片拼湊出艱深的景況,我大口大口喘著氣。